墨遥是嬴泽收的第一个徒弟。
所以，在当师父这方面，嬴泽没什么经验。
但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嬴泽认为自己可以照葫芦画瓢。
那么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给徒弟赐字了。
嗯……事实证明他赐字的水平有点低。
其实嬴泽也不是非要强求她叫这个名字，只是他觉得这样搞一套看起来比较正统而已。
不过看着墨遥一副“你要敢让我叫这个名字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嬴泽思考片刻，倒没有太为难她。
“行了行了，别哭了，不赐字了。”
墨遥瞬间就不嘤了：“真的？嬴哥你要说话算话。”
“还叫嬴哥？”
“师父！”墨遥立马改口。
“啧，再叫一声。”
“师父！”
“再叫。”
“师父！”
嬴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乐。
还不赖。
再次坐回藤椅上，嬴泽语气特别大爷：“记住，你现在是我嬴泽的徒弟了，以后有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一声，我neng死他。”
墨遥小鸡啄米似点点头，抬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问道：“那我能起来了吗？”
她腿都跪麻了。
“起来吧。”嬴泽大爷施恩了。
墨遥当即如蒙大赦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腿就是一软，然后整个人直接扑到了嬴泽身上。
嬴泽抬脚就给她踹地上了。
“嘤嘤嘤！为什么又踹我！”
嬴泽优雅地掐了一道去尘诀，看着躺在地上指控他的墨遥，和蔼一笑：“抱歉，本大爷轻微洁癖。”
他之前确实有抱过脏兮兮的墨遥好一会，但那是在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做出的行动。现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么一扑，再一想到墨遥刚才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他怕这家伙把鼻涕抹他衣服上。
要问墨遥气不气，那肯定是气的。
但气有卵用，又打不过。
她深吸两口气，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回了自己的藤椅上坐下，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特别惹人疼：“我又不是故意的……”
嬴泽斜眼打量着她，半饷，忍不住笑出声：“你果然还是适合当个姑娘。”
“我又怎么啦？！”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恁怎能这般污人清白？！
“我有说错？”嬴泽挑了挑眉，“你难道不是姑娘该有的东西都学的七七八八了？”
“我学什么了？！”墨遥有点生气了。
“哦？还有脾气了？”嬴泽完全没往心里去，“嘤一个我听听。”
墨遥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嬴……师父！我跟你讲，就算是徒弟，我也是有尊严的！”
嬴泽隔空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力道挺轻，没脑震荡。
不过把墨遥锤哭了：“嘤嘤嘤嘤嘤嘤……”
嬴泽收回手，半点没有刚打过人的自觉，笑得十分和善：“弱柳扶风，真是让人疼啊。”
墨遥是不想哭的，但就是忍不住。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嬴泽，模糊的视线让她没法看清嬴泽的表情，但听那语气都知道是在嘲笑她。她试着抹了几把眼泪，但立马又会冒出来。
干脆双手把脸一捂，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
弱小，可怜，又无助。
但能哭。
墨遥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有些控制不住这具身体。不，准确点说，是自从穿越之后，她的某些情绪就有点超出她的掌控了。
最明显的，就是她变得爱哭了。
咳，虽然她每次哭都与挨了一顿毒打脱不了干系，不过，若是正常情况下，有些疼痛，墨遥完全是能忍住的。
比如曾经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墨遥在放学路上出了车祸，她是全程以一个清醒的状态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被嬴泽和肇事车主火急火燎地送去医院的，但她自己全程一滴眼泪都没掉。
更别说以前还挨过嬴泽无数次毒打了。
如此一只抗揍的小强，怎么可能一穿越就变成了嘤嘤怪？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是她羞于言表的。
那就是，她从今天见到嬴泽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觉得——好帅，帅到爆，帅炸了，帅哭了，想给他生猴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墨遥都惊了好嘛！
卧槽，虽然现在成了女儿身，好歹她前身也是当了二十年纯爷们的！怎么可能在短短半月的时间之内就转换到如此程度？！
所以，她之前大半部分时间都在发呆，就是在思考这件事情。
可惜没想明白。
于是她开启了脑洞，自己脑补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能……是这具身体残留下来的本性在作怪。
很有可能嘛！嬴泽颜值本来就高的一批，一般的姑娘见到他会发个春啥的，挺正常的嘛。
而且，像这种没经历过太多风雨的小姑娘，挨上一顿毒打，会哭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想通了这些的墨遥更难受了。
“嬴……师父，问你个事。”
“说。”
“我还能变回男身吗？”
“你这样不挺好的嘛。”
墨遥表情十分认真：“我是说真的。师父，我当了二十年男人，这性别是说变就能变过来的？”
嬴泽考虑了一会，还是没有告诉她真相。
傻子，你是不知道你曾经当过多长时间的姑娘……
“嬴……师父！”墨遥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
十几年的挚友突然变成自己的师父之类的，真的很难接受。
“你这样挺好的，再过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嬴泽敷衍道。
“嬴泽！我是说真的！”墨遥被他这种态度弄得有些恼了，“我当了二十年男人，不可能再中途改道来当妹子，也不可能去给别人嫁人生娃之类的！你现在很强吧？一定能想办法帮我变回来的吧？”
嬴泽倒没有因为她的称呼而生气——表面上：“你很不喜欢现在这具女儿身？”
“对，不喜欢，”墨遥微微蹙眉，“这本来就不是我的身体，强行糅合到一起对我的影响也很大的吧？你也看到了，跟以前的我相比，现在我都变成什么样了？”
动不动就嘤嘤嘤，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嬴泽发出一声嗤笑。
随后，他瞬间出现在墨遥面前，掐住了她的下巴，无尽威压彻底释放，把面前的人完全笼罩在其中。
这一刻，他不再是之前那种如沐春风的形象，而是整个人都散发着致命的危险，如同一条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蛇。
“那你认为，我就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个嬴泽了？”
墨遥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目光中满是惊恐。她想说话，却完全开不了口。
嬴泽的语气越发温柔，隐藏在其中的危险却越发浓郁：“记住，做我的徒弟，要明白的第一点，就是对师父要有最基本的尊重。这一点我不会再强调第二遍。”
随后，他放开墨遥的下巴，给她掐了一道去尘诀，清除了她面上的泪痕。
“还有，这具身体，才是你原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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